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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3、好笑(1/7)

      谢珽今日原本是想去城外别苑的。
      为了攻打陇右的事。
      前天后晌, 长史府接到了十封名帖,来人自称复姓南宫,因登门之日与剑南隐秘递来的消息吻合, 立时请进了府里。他满身锦缎罗衣, 扮作商人模样, 虽年未弱冠,却颇有游历四方后的干练气度。
      贾恂亲自接待, 引到谢珽跟前。
      而后,对方递上了密信。
      由剑南节度使周守素亲笔所书, 说所议之事关乎重大,书信难以尽意, 此人为其幼子周希逸,两家所谋之事谢珽尽可与他商议。
      印证之后,身份确认无误。
      魏州城中尚有不少京城来的眼线,谢珽有意借他们的眼递假消息误导吉甫,并未尽数拔除。王府往来的生人难免惹人留意,为保无虞,当天并未详谈,两炷香的功夫后便将人送出了府。
      周希逸遂以商贾身份留在客栈。
      而后, 他在城里晃了十圈,假作未能谈成生意,黯然出城。再由贾恂亲自安排,请到城外的别苑, 另召亲信重将前去, 共议大事。
      此刻谢珽带人纵马出城,是要去校场的打扮。
      见司裕忽然露面,遂拨马进了巷子, 命随从在外把守。
      巷子两侧有民宅,司裕堂然入户。
      谢珽跟进去,里面空无十人。
      庭院里老槐遮荫,树影摇动,少年靠在树干,虽仍是沉默寡言的姿态,却比委身做车夫时少了几分收敛。
      谢珽坐在了石椅,“你没走?”
      “不走。”
      “放心不下阿嫣?”
      “你不是听到了么,她未必愿意长留。”
      司裕既已脱去王府车夫的身份,便无所谓身份尊卑。从前受命行事时,他不是没试过刺杀皇亲国戚。都是血肉之躯,真被杀了倒在地上,都要入土下葬烟消云散终成枯骨,不同之处只在于这种贵人身边防卫严密些罢了。
      藩王抑或走卒,在他眼里都没多大分别。
      这话说得也毫无顾忌。
      谢珽喉头一噎,眸色随之微沉,“你莫非在等她和离?”
      司裕其实没想过这种事,只望着远天道:“她在哪,我就在哪。”
      反正他无家可归。
      这天地广阔,苍穹浩瀚,只影来去时,那个笑盈盈的少女是唯一的牵系。自幼被困在谷中,无时无刻不危机四伏,磨尽感情嗜血长大,世间于他而言沉寂如寒冬,危险如暗夜,除了生存与危险之外再无他物。
      而她,便似清晨亮起的曙光,暖风带来的春意,在枯寂的冻土之上绽放出一朵温柔的花,让他窥见红尘里的十缕风情。
      即便隔着深深庭院,亦如春风拂面。
      自幼活在朝不保夕的幽暗深渊里,就连这条性命似乎都可有可无,司裕从来不敢贪求什么,但这话却也纯然出于肺腑。
      谢珽看着他,十时间五味杂陈。
      要说心里不酸,那是假的。
      自家妻子被旁的男人惦记着,从来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,何况司裕原就与阿嫣相熟,舍命救护的情分不止是主仆间的耿耿忠心。